周黄/那一抹纷飞的金色落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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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校园上进成长paro。
私设遍布字里行间，特别是与大众设定比较相悖的外貌私设。
涉及的电竞圈是架空，游戏胡诌的，非全职本身的游戏，借用了夜雨声烦ID。
0.
他人眼里的周泽楷总该是校园文里当之无愧的男主角，完美脸蛋高挑身材优异成绩，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无可挑剔。
他人眼里的黄少天不拘一格，在大众普通学生眼里，更是个和乏善可陈的其他中学生截然不同的学长。
彼时的黄少天在隔壁高中也有幸听过老师们提起的周泽楷，市里排名几乎高居榜首的他让黄少天这边的高中老师们也垂涎欲滴，这名字就犹如明星一般，在黄少天耳边萦绕了一年多。
直至那天逃课的黄少天叼着冰棍路过网吧时，看见一个大剌剌穿着隔壁高中校服、眼神专注看着网吧门口的少年。他没忍住笑了一声，觉得这少年傻得有些可爱——无论网吧老板的其他管理如何，但就算是只穿着校服的蚊子，也不会让它进了这门。黄少天的脑内比喻总是异于常人，可写到文字里却带了些天马行空的特别，他的语文老师觉得这是天赋，他却不以为然。
可当周泽楷转过脸与正欲走进网吧的黄少天视线撞了个正着后，黄少天改变了先前不打算搭理他的想法。这少年皮相太过好看，别说是黄少天这普通颜控，换做别的女孩子几乎都要尖叫——脸蛋配上身材让本来土得掉渣的校服硬生生穿出了一种笔挺感，黄少天顿住脚步，然后转个身走向了他。
把周泽楷拎进网吧时，黄少天带着一股极大的满足感。
1.
周泽楷的眼珠子黑白分明，对网吧的好奇完全映在他眸子里，黄少天甚自来熟地给他介绍了一下网吧的基本结构，顺手指了指另一边的吸烟区：“那儿好多大人还抽烟，吸二手烟不好，你别凑过去。”
周泽楷小幅度点了点头。
黄少天觉得他乖得出奇——纵使这个时候的周泽楷身高开始往上拔，却也堪堪和黄少天差不多并肩，心中升腾出一种拐带小孩的迷之愉悦，推着周泽楷去往他平时盘踞的地方。那是二楼工作人员的区域，圈出玻璃隔板供工作人员使用，黄少天这种亲戚小孩自然不能太过放肆，得到大人眼皮底下玩电脑。他甚为熟稔地输入了一串密码后拍拍椅背让周泽楷坐下，然后自己顺势坐在旁边的另一台电脑上。最近新出了两个月的一个游戏正好处在让黄少天激发出极大兴趣的阶段中，即使他对周泽楷这种乖乖优等生会在网吧里玩什么十分好奇，可指腹一触上键盘，他就自然而然地专注在了游戏里。
等到他意犹未尽打完了几盘PVP后，一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一手拿了罐饮料仰头喝了几口后转个头就撞到周泽楷专注的眼神，呛得差点喷出来。周泽楷十分淡定，毫无被发现他在认真看黄少天的窘迫感，抬手指了指电脑屏幕上还停留着的游戏界面，顿了顿后开口：“这是什么？”
2.
黄少天其实是个从现代意义上而言不怎么听话的高中生。高中是他初中混上的，他的基础知识不错，初中吊儿郎当着也能混个市重点，可高中学业日渐繁重，他的练习册里却永远没有写满的时候。电脑在这个时代早已不算奢侈物，只是管教比较严的家庭总会限制孩子的碰电脑时间，黄少天的父母比较开明，黄少天别的技能一般，玩起电脑来却毫不逊色于普通的大学生，初中频繁接触电竞行业后，更有了自己的目标与想法——他本就比同龄人成熟一些，虽说话唠的标签明显、长相又因为眼睛比较圆皮肤偏白而显得很乖，上课不吵不闹下课不斗殴打架，倒是让老师也没办法不喜欢，除了实在不把专注力放在学习这件事上。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黄少天从不觉得每天埋在书堆里学习的人有什么不对，却也没觉得自己想加入电竞行业这个想法有什么叛逆，他花了快两年的精力了解这个一见钟情的领域，可却并没有要拐带小孩的意思——周泽楷黑色顺发细碎刘海映衬着他本有些狭长妖冶的眼却莫名其妙地磨平了眉眼的锐利，土到掉渣的校服大约只有折领看起来还有些加分。
——他长得太乖了，一看就是个好学生。
随后黄少天用了大约十五分钟滔滔不绝地向周泽楷苦口婆心地进行了一番友好的学长提点学弟的单方面对话，大致内容是小孩子对网吧感兴趣很正常，但是学习很重要游戏不好玩，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来我们玩几盘扫雷或者我陪你玩一会儿纸牌，然后我们回家吃饭吧。
很多年后周泽楷想起那番场景都忍不住想笑，那时候黄少天的金色头发被电脑桌面反射的光镀上了薄薄一层，口腔里右边的小虎牙因为不停开合的嘴唇而暴露出来进而俘获了周泽楷的视线。他说话时眉眼飞扬，讲到动情声色时手上动作也会跟着助兴，末了还对周泽楷来几下肢体接触表达学长的亲切问候，整一副迷人的学长模样。
周泽楷早就知道他很耀眼，却不知道原来他耀眼到灼伤。
3.
那日的结尾以周泽楷问黄少天的名字结束，黄少天还沉浸在方才酣畅淋漓打了两个小时副本及收集到两个游戏BUG的兴奋中，嘴飞飞爆出了自己的名字同时却竟然没有礼尚往来问回周泽楷名字，直到二人挥手再见黄少天饥肠辘辘回家觅食时，才突然想起这一茬——完犊子，怪不得长辈都是网游害人不浅，好像真的智商变低了啊我的天！！！
不过黄少天很快就知道周泽楷的名字了。
当他又一次因为作业交白本被老师拎到办公室时，高一的一个老师过来喝茶提到这次期中全市联考时一脸高深莫测地抖出一张试卷，说那个周泽楷作为一个高一生用了高二的数学考点完美解了最后的附加题，从而成为今年第一个数学考了满分的学生——那试卷抖动着承载了这个老师在黄少天看来莫名的情绪，贴在名字旁边的照片就这么轻飘飘地从黄少天的视线晃了过去，晃出了一片恍惚。
……黄少天的心里，霎时充满了极大的愧疚感。
他居然把一个，很可能成为未来状元的少年，拐进了未成年没身份证都不能进去的网吧。
…………
黄少天想，我真是罪孽深重。
当然，这个时候的他可没想到他不止就这一件事罪孽深重了。
命运总是调皮的。
4.
第二次站在那个网吧时周泽楷已驾轻就熟，等了等却没等到黄少天，踌躇一下后直接推开了门。工作人员毫不含糊上来盘问，瞅着周泽楷太过明显的校服忍不住扶额，他当然知道这小孩是上次黄少天带进来的那位，却也知道这校服是他们市里排名第一的那所高中，出来的高考生九成九都上了重本，与这网吧的氛围实在格格不入。周泽楷只说了黄少天的名字，工作人员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去二楼把黄少天拎了下来。
这次见到周泽楷的黄少天显然没有上次当个知心学长时的理直气壮，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觉得二人待在大门口更奇怪，还是把周泽楷带到了二楼。他依依不舍地退出了玩得正嗨的游戏，转个身与坐在身边的周泽楷面对面，气吞山河地准备谈心——然后就见周泽楷嘴角一弯，连带着眼底笑意也溢出。黄少天一愣，突然就脸红了。
周泽楷其实只比黄少天低一个年级，一个高一一个高二，虽说年纪是小了两岁，高中男孩却对这差别不是很大的年纪不会太过在意，何况黄少天以前的耳边里常飘着有关周泽楷的传说，上次那学长的架子也不知道逃到了哪儿，心里涌上的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莫名跑偏的思路，直到被周泽楷拉回了心神，他似乎读出了黄少天在想什么，想了想提了个建议，话语虽短语气却带了些奇怪的不容置疑的气场，唬得黄少天一愣一愣的，就答应了。
5.
周泽楷其实个闷得无趣的人，小学频繁的转学经历让他成长的过程多了羞涩被动慢热少了热情阳光，长开了以后容貌和身材却格外英气逼人带了一股难以接近的蜜汁气场，更让站在他身边的普通同龄人显得黯然失色，外因内因结合在一起，让他初中即便稳定下来，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生活实在无聊，而时间多到漫长，对于周泽楷来说，好像除了学习睡觉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消磨时间了，甚至在他初中毕业之后的暑假回忆里，他不是在家里看书，就是在路上看书——他的父母职业比较特殊，造就了常常需要搬迁的现状，而已经习惯了的周泽楷毫无怨言，他的初中已经破天荒地稳定了两年没有转学，交友状况却没有改善，他已经很知足，和安分。
直到高中搬来这座小城市。
高一的他身高已经窜到了一米七八，离优秀男人的标准一米八只差两公分，军训时毫无意外在最后的演练时成了个领操，扛着旗子昂首挺胸走在前面，余光瞥向操场一旁的观众席，却见到了一头灿烂的金发。
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黄少天，彼时的他虽不认识，但那个人的身上有着他所没有的东西，被吸引似乎在情理之中。他分明不是校内的学生，穿着隔壁学校的校服被邀请过来友好交流，身边却围着一圈周泽楷这所学校的学生，嬉笑打闹。休息时间时那个金毛少年被他们学校的学生围着聊天，一堆人只他穿着的校服与他人不同，他却毫无窘迫感，笑着时翘起的嘴角露出了一颗虎牙，笑容明亮无比。
6.
周泽楷和黄少天建立起了一种诡异的友谊，具体的诡异法，主要源自黄少天单方面的老妈子式操心，他每次穿着非校服的衣服对着周泽楷黑白分明的眸子，脑海里就会忍不住循环起他们学校老师的那句周泽楷会是状元的话，然后硬生生遏制了自己话唠的欲望，眼观鼻鼻观心不打扰周泽楷，任周泽楷坐在他旁边面对着一台开了的电脑捧着书学习，而他手握鼠标桌面开着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突然从游戏里挣脱出来转个头看周泽楷时心脏就会忍不住抽一下，黄少天想，那大概就是良心在痛吧。
是的，那天周泽楷对着黄少天，发出了这样一个邀请，周泽楷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说服力，虽语气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提了一句家里没人自己无聊，然后话头一转，就和黄少天定下了每天在网吧里碰面，自己不玩电脑听从学长教诲认真学习的约定。黄少天被他唬得一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头已经点下。
优等生不愧为优等生，周泽楷自制力好得不行，和黄少天混了一周的网吧从来没忍不住分神或者玩电脑，即便黄少天在旁边敲键盘敲得热火朝天。一开始黄少天动作还带了些小心翼翼不想影响到周泽楷的状元之旅，几天后已经熟到连脚都能抬起搁到一边的椅子，手指纷飞敲在键盘上愣是谱出了一首交响曲。
周泽楷仍然是个沉默的人，但这段友谊丝毫不会因为周泽楷的寡言而出现问题，凭黄少天一个人都能包揽两个人的分量，他俩从放学后碰面到一起吃晚饭，熟得像认识很多年的老友，可走近了以后周泽楷才发现，原来黄少天也是个独来独往的人。
7.
黄少天的单独行动并不是件奇怪的事，他就与普通的高中生不同，其他人的志向在高考，他的志向在电竞，人生的目标和未来不同也导致了人生轨迹很难一致。在课堂里他依然能与同学们打成一片，放学了后就是他一个人的世界。周泽楷以一种不动声色的方式粘到了黄少天的身上，若是个女生，黄少天大约还能在一段时间后恍然大悟出暗恋这个东西，可换一个未来状元，黄少天除了感慨他何德何能能拐到学霸似乎就想不出别的东西了。
时间在键盘上纷飞的黄少天的手指、翻下一页书的周泽楷的手指间划过，春去秋来，黄少天升上了高三，而周泽楷升上了高二。那时候的黄少天已经成了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以能侃的嘴和精准而快的手速出名，不断有尚未成型的准职业游戏队来找他，也以外援的身份参加了几场的线上赛，随着他玩的这款游戏的声名大噪，他的名字也在特定圈子里流传开来，只周泽楷有一次和黄少天在快餐店里坐着吃东西的时候，身边就飘过几个女孩子，嘴里喊着夜雨声烦，带着常见的迷妹语气，正咬着汉堡的黄少天一噎，耳根便红了。
周泽楷觉得他的反应很可爱，心底却开始蔓延出不安。
8.
直至有一天，黄少天对他说，他要走了。
那时的黄少天眼里带着不同往日的光彩，小虎牙在急速开合的嘴唇间若隐若现，语气里带着明显得溢出来的兴奋，末了便宛如初见一般拍拍周泽楷的肩膀——那时的周泽楷又长高了好几公分，与黄少天的身高差也开始凸显出来，黄少天不是很在意，还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周泽楷很习惯黄少天时不时的肢体接触，矛盾的内心一边开心黄少天终于往自己的目标前进了一步，一边却叫嚣着拥抱他亲吻他禁锢他。
在他们少年的世界里，远去等于永别。
隔天的周泽楷请了假，陪着拖着行李箱的黄少天去了车站，从未独自出过远门而且是即将踏上梦想的基石的黄少天兴奋得一晚上没睡，黑眼圈衬着他依旧熠熠生辉的金毛显得有点违和，周泽楷一边替他检查了所有东西一边听他絮絮叨叨，黄少天似乎想把未来缺失掉的在一起的时间说完，说完开始检票也没停下来，直到周泽楷喊了一声他名字。
他喊，“黄少天。”
黄少天突然停了下来。
而后他的视线里周泽楷的脸渐渐放大，直至近在咫尺呼吸纠缠，温暖柔软的嘴唇点在他的嘴角。黄少天的耳朵似乎捕捉到一丝叹息，可回过神来周泽楷已站直在他的对面，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嘴角弯了弯。
“等我。”
他听到周泽楷这么说道。
9.
那天的黄少天坐在飞驰的列车上，望向窗外的视线不断触到纷飞的金色落叶。
秋天到了。他想。
10.
一年前的周泽楷在国庆后开始的那一场军训，休息时间喝完水偏头，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一名金毛少年，初秋纷飞的落叶停到他的肩上，与他的金色头发相得益彰，美得恍若是一幅水彩画。
tbc.